刚赶到场地上,冯宝英两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只见陆夏音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堆人,前头两个男的搬着缝纫机,后头陆夏音抱着孙女,左右各有两个女的挨着,而孙桂兰呢,一边追一边骂。

    冯宝英气不打一处来,像只兔子一样蹿上去,指着刘志新的鼻子就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抢我叶家的东西!”

    孙桂兰眼见冯宝英回来了,立马走到她边上去,有了娘撑腰,她就不信陆夏音还真敢把缝纫机送人。

    至于丈夫叶自刚和公公叶富强,那就是两个没用的,窝在家里不敢出来,关键时刻根本就靠不住。

    场地上挤着的众人好不容易拉开了叶敬平和胡秀芳,这还没消停一会儿呢,隔壁也闹开了,定睛看去,这不是冯宝英吗?

    叶家沟有人认识刘志新,凑上去就说:“老刘,你怎么回事?怎么就吵起来了?”

    刘志新放下缝纫机,撸起袖子插在腰上,向周围环视一圈,扯着响亮的嗓子喊:“你们大伙来评评理,这缝纫机是陆夏音嫁过来时带的嫁妆,现在陆夏音要走,想把嫁妆送给我,可这老婆子霸着不让送,说什么这是他们叶家的东西,可自古以来哪个婆家会不要脸地去霸占儿媳妇的嫁妆?”

    周围人指指点点:“是啊,哪有霸占儿媳妇嫁妆的婆家。”有人去劝冯宝英:“这是你儿媳妇的嫁妆,她怎么处理是她的事,你还是别管了。”

    冯宝英呸了一口:“她是个狼心狗肺的,骗我说不去高考,结果呢,偷偷背着我去考,要不是闹开了,指不定这会儿收拾包袱偷偷跑了,连孩子也不要了!”

    陆夏音抱着女儿站了出来,冷笑道:“女儿我带着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孩子不管了?”

    冯宝英一看到她就气得牙痒痒,冲上去就想打她:“你个没良心的,她是我叶家的人,你想带走没门。”

    刘丹凤上前一步捏住她的手腕:“哎,你这老太婆,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你是陆夏音的婆婆,可不是我的,我可没必要尊重你。”说着用力在她手上一捏。

    冯宝英痛叫着后退,刘丹凤松开手,她一个趔趄,要不是有孙桂兰扶着,早摔了下去。

    冯宝英懵了一下,随即大喊大叫起来:“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老太太,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嗓门比高向红还大,一个在这哭,一个在那哭,吵得人头疼,有人实在受不住,跑去找大队书记,这档子家务事,真是吵个没完没了。

    刘志新一屁股坐在缝纫机的台子上,看着冯宝英在地上耍猴,乐得呵呵笑。

    他年轻的时候可没少跟人打架,比冯宝英难缠的多的是,她这会儿在地上撒泼打滚,那就看她能闹到几时,把大队书记叫来也不怕,闹大了才好,闹大了才能帮陆夏音拿到证明回去。

    孙桂兰却一心惦记着缝纫机,见冯宝英也没什么能耐,干脆自己上阵,开口说:“嫂子,你要走也行,叶初可不能跟你走,大哥走了两年,叶初可是他唯一的孩子,你年轻还能再嫁,还会有别的孩子。”

    她就不信了,陆夏音还真能扔下孩子不管,只要叶初留下,陆夏音就不敢走。

    叶初一听说自己要跟妈妈分开,吓得抱紧陆夏音的脖子,头都不敢抬。

    “对,孩子你不能带走!”冯宝英此时脑子也转了过来,只要把着孩子不让走,陆夏音就不敢不听她的。

    陆夏音紧紧抱着叶初,想起前世的遭遇,双手微微颤抖,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孩子是我的,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想带她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管不着。”

    前世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眼睁睁看着叶初被抢走,这回就是鱼死网破也绝不能让她们把孩子抢走。

    李红艳看了看陆夏音苍白的嘴唇,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孩子不会被他们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