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盈已经几天没见到越情了,这会忽然听到她的声音,便顺着声音望过去。

    越情众星拱月一般被众人围在中间。离开这几天,她身上首饰、衣裳全都翻了新,整个人显出几分得势的骄矜劲。

    她得意地睨了越盈一眼,然后正打算冷嘲热讽一番时,她身旁一个穿系襦长褂的男子开口了:“越情,公子让你回来可不是来楼里闹事的。”

    他话语间带着几分警告,成功让跃跃欲试的越情闭了嘴。

    “管闻是和越情姐姐是一起从宫里回来的。妈妈说这次来收拾好东西,以后就不住瑶楼了。”

    这一批舞姬乐师里不乏有出众之辈,此次宫宴便提拔了不少民间乐人进宫司坊,管闻便是其中一个。

    管闻的目光略过越盈,声音温和:“阿盈,你怎么回的这么晚?”

    越盈顿了一下,还没说话,已经被越情阴阳怪气抢答:“还能干什么去,一包草药一枕纸墨,多半是为了她那个小白脸呗。”

    她话音刚落,叽叽喳喳的人群便都看了过来,连目光淡淡的管闻也转头看向了越盈。

    越盈走了一天路早就累了,此刻还要被一众人围观,便随意答:“是,怎么了?”

    她觑越情一眼,笑眯眯地:“我确实是给阿昭买墨去了,怎么了?”

    越情本来特意今天打扮收拾好回来,就是为了羞辱越盈,以告诉她,就算是之前压她一头,现在也比不过她。但她没想到,越盈就算是穿着粗陋的衣裳,竟然对她丝毫不嫉妒,反而还一幅乐在其中的样子。

    “有些人啊,之前在楼里偷偷藏男人就算了,也不知是有多不羞耻,见到个男的就眼巴巴腆着脸上去倒贴。”

    “我正正经经和人结亲算倒贴,那你赶着往太子府上送人就不算了?”

    越盈看着被气得一时噎住的越情,只觉得她又吵又烦。要是平常她闲,和她拌几句倒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她浑身累得很,只想着穿过她们这一个人堆,赶紧回房歇着。

    她脸上疲倦神色逐渐显现出几分不耐烦来了,管闻便冲越情警告了一声:“越情,公子吩咐我们动作要快。再在这吵下去,没完没了,你就不怕太子怪罪?”

    越情自然是知道的,她更知道她现在的地位在赵斐心里可能还比不上能奏几曲小调的管闻,当下一股气发又不发不得,只拼命安慰自己说,她可是进了东宫做贴身侍奉公子的人,和越盈这种人生气是掉了价。

    越盈才不理会她那点小心思,此刻天塌下来都比不上她休息。因此在越情不甘不愿让出一条路后,便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越盈今天穿了一身青黛色窄袖裙,这衣服图的就是做事方便,是贴身的款式。走得快了,身上的裙子便随着她既娇且媚的身段动起来。在微暗的黄昏里看,格外让人心神摇曳。

    “管乐师,人都走了那么久,再看也没了!”

    越情看管闻素日里沉稳安静的脸此刻神色难辨,眸色深沉,不由得嗤笑一声:“管闻,越盈喜欢的可不是你这样的。越盈的情郎,可是个小白脸。”

    管闻压根没理她,也没管越情带有报复性的挖苦,只是慢慢捏紧了拳头,抬眼望向了楼上。

    .........

    越盈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披着外衫的背影对着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