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肩上那种浅淡的、温暖的香深深沁入他的喉鼻。他冰冷,而她温热。这道香,如此鲜活美丽,一如她本人。

    作为豢养死士、势力早已遍布赵国都城的殷国二公子,殷烬台并非没见过美人,但她美得肆意,无拘无束。

    他生长在深宫,最见不得无拘无束的东西。越无拘无束,越让他产生毁灭的欲.望。

    殷烬台冷嗤,聚拢掌心,搁在她脖颈间的五指慢慢收紧——

    只是倏然脸色煞白。

    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忽从肩膀处蔓延至手臂。力道似乎被绷在手臂中,无法施展,剧烈的刺疼让他流下冷汗来。

    殷烬台攥紧拳头反抗,倏然却尝到喉间的一抹腥甜。崩裂的疼痛逼得他眼睛发红,他咬牙,原本掐住的手臂不自觉垂到少女的肩膀处。

    “你怎么吐血了,可是伤口开裂了?”

    越盈刚把他放下,就看见榻上男子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殷烬台无法回答她,只是攥紧拳头,闭着眼反抗起身上那一股乱窜的燥意。

    越盈看着他额角滴下冷汗,一副虚弱苍白的样子,一时之间竟有些为难。她没想到他身体竟是如此虚弱,只是摔下床了,也会吐血。

    她轻轻叹口气:“你可有家人,来接你?”

    榻上男子似是昏迷了,倚着床柱没回应她。

    他紧紧阖着眸子,从脸颊一路苍白下来,似玉非玉。纵然难忍至此,却依然沉肩昂藏,不容等闲染指的模样。

    在风月场呆惯了,越盈算得上阅人无数。他身上那股君子昭昭的气质,看上去便像是高门所出。一时之间,越盈心里不觉有些复杂。

    她懒惯了、天生热爱自由,所以更不想和高门的人有任何接触。只是现在...此人重伤,不知他何时能够离开。

    越盈心里想着,正打算把他放下床时,忽然眼尖看到他放在床尾的玉珏。那玉佩通体莹润,温润无暇,水头和光泽度极好,一看便价值不菲。

    越盈盯着玉佩,念出声:“昭?”

    那古朴的玉佩上,赫然刻着一个“昭”字。

    ......

    殷国二公子,字昭,又名昭公子。

    只是这字在赵国很少被人知道。

    既然是做质子,赵国又哪里会认真喊他一声公子。使国的马车抵达晋阳后,殷烬台便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被欺辱。既为质子,即代表为弱国的弃子,是求和和讨好的代表,王亲贵胄又如何会放过羞辱他的机会。

    “殷国来的贱种,从爷的□□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