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盈是美人,她手掌亦如她的脸一样,纤细柔软,浑若无骨。

    她昂起头,看面前男人霎时怔住的神态,更加往前一走,握紧他。

    殷烬台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出,但是不料越盈动作比他更快,她甚至是还不等他有反应,就一把抓住他领口的系带,将他扯到自己面前,好让他真真切切看到她眼中的缠绵悱恻的情意。

    殷烬台狼狈地退了两步,脸上伪装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阿盈...”

    越盈嗯了一声回他,却丝毫没有松开握住他掌心的手。她端着药碗,眨了眨眼睛,偏头望着他紧张的样子,无辜歪头:“郎君,阿盈只是提醒你喝药呀。”

    殷烬台本来还以为她还要戏弄自己,却没想到她真的只是把药递给他。他垂眸喝药,手指动了动,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只纤细柔滑的触感。

    和他充满剑茧的手不同,她的手很美,是一双能摆出各式各样美丽姿势的手。在紧握着他时,竟让他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躁动。

    眼看着殷烬台喝完药,越盈也没走的打算。看着殷烬台跪坐在矮几上拿出宣纸和彩墨,她也像模像样地坐在他旁边看他画画。

    他眉峰不动,俊逸的脸庞上眼睑低垂,认真姿态看上去格外迷人。越盈没他那种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能力,她平常练舞后,浑身都累,能躺着绝不站着。此刻便当即选择了自己最舒服的一种方法坐着。

    殷烬台提起笔,侧目便可以看到懒懒倚在案上歪头凝视他的越盈。她穿着薄薄的外衫,乌黑的发简单簪了一下,两只雪一样的手臂压在他的纸上,枕着一张妩媚的脸。但就算是穿得再普通素净,殷烬台也能感受到她强烈的美貌带来的侵略感。

    他敛了敛面色,抿唇蘸墨,把注意力集中在画上。

    他画的是瑶楼窗外,紫色泡桐怒放,鸟雀喁喁的场景,只消寥寥几笔,竟然刻画出几分春意盎然灿烂的神韵来。

    越盈是知道他擅画的,平常他在楼里没事做,除了看书就是画画。这会看着已具成形状的画,和他搭话:“郎君喜欢作画?”

    他作画时落笔极其随意,并没有特意注重笔触,但是画却常常呈现一种恬静优美的意境来。

    越盈不懂画,只觉得他画画的样子格外好看,心里对他的漂亮脸满意一万分,撑着脸笑眯眯的:“郎君的画和人一样。”

    殷烬台偏头睨了她一眼,目光从她那张.健康美丽的脸上轻轻略过,又回到自己笔下画上来。

    她倒是捡了个好时候,在自己画画的时候来招惹他。

    不过不止她一个人认为画如其人罢了,人人都以为他爱画。但是他画画只是为的是平息他心里的暴躁。画越平静的东西,越能让他心里的烦躁稍微平息下来。

    自从来了这楼里,他许久没有杀人,手痒得发抖。每日早晨心里杀意上涌的时候,屈于局势,便只能用画画来压抑自己的躁郁。

    越盈问了他两句,都没有得到回答。一时间不知他到底是没听到还是害羞了。得了他一时的冷待,她也并不灰心,反倒斜觑他那副正经认真的样子,一时间心里生了坏心思。

    她支起身子,趁殷烬台不注意,忽然探身,眼疾手快拿走他的笔。见他终于扭头望着她,越盈狡黠一笑,对着铜镜,朱笔轻点,竟然用未干的笔墨在她眉心画了朵花来。

    她扬起一张芙蓉面,眨着长睫毛,露出额际的一点。见他望过来,她没有丝毫羞涩之意,反而坦率地让他看自己额上的花钿。

    她搭在他肩上,嗓音柔媚:“郎君,阿盈好看吗?”

    美人欺霜赛雪的脸上骤然出现了一抹嫣红的痕迹,香.艳至极,自是好看的。更何况她从背后搭上自己雪白纤细的手臂,脸几近贴在他脖颈间,她身上那股香几乎从背后四面侵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