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伯?您从苏北回来了?”文子谅刚走出军研所大门,路边停靠的车子就按响了喇叭,小刘从车窗里探出来冲他挥手。

    文子谅走过去,后座赫然坐着一身中山装的梁振华,“上车,咱们谈谈”。

    文子谅皱眉:“可我现在要去接越诗放学,她还在校门口等我”。

    梁振华眼睛一亮:“我和你一起去,你的车先放到单位,路上我把苏北的事大致跟你说一下,放心,我今天只是见她一面,其他事情我会考虑清楚后再跟她说的。”

    文子谅闻言开门上车,小刘发动车子缓缓离开军研所。

    “所以梁伯伯,您查清楚了?越诗真的是您的女儿?”文子谅侧身问道。

    梁振华点点头,神色颇有些哀伤和怅惘,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文子谅,“你看完这些就明白了。”

    文子谅接过信纸展开,上面显然是做的口供,越来顺,越来喜,这不是越诗名义上的两个哥哥吗?他继续往下看,当年发生的种种仿佛画卷一样清晰浮现在眼前,口供不长,文子谅很快就看完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越诗的妈妈救了越家一家人的性命,自己却命丧在这群人手里,连她的宝贝女儿也被挫磨半生,“这越家可真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啊!”文子谅话里难掩愤慨。

    梁振华无言,谁说不是呢,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太晚了,燕婉去了那么多年,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报仇,和女儿一起回去,将她的尸身从冰冷的井水中起出来,让她入土为安。

    文子谅:“梁伯伯,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越诗这些事,我们的婚期已经商定好了,就定在元旦那天。”

    他私心里是希望越诗在婚前就能和梁振华相认,不然婚礼上她连个为她撑腰的亲人都没有,旁人嘴上就算不说什么,心里也会看轻她的,大院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的。

    梁振华回过神:“你们的婚期定在元旦?会不会太赶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啊?”

    文子谅:“梁伯伯,越诗在首都的学习时间只有半年,我想让她留在首都,就必须在半年内和她结婚,这样她的户口才能转过来,再说我过年就30了,越诗比我大三岁,我们可都不小了,结婚自然是赶早不赶晚,而且说到准备,婚事本就该由我们家来操办的,越诗只要安心当新娘就好,其他的不用她费心。”

    梁振华一想,也就是啊,女儿过年就三十三岁了,文子谅也不小了,想来他家里也很着急吧。

    不过他又想起来一个问题,于是转身面色有些犹豫地问文子谅:“你家人都对越诗没意见吗?毕竟她之前有过两段婚姻。”

    文子谅爽朗一笑:“梁伯伯,您还不知道我们家啊,我爸哪怕我带个男人回家他都不会反对的,至于我妈,她本身之前有过一段婚姻,所以对这种事看得比较淡,她对越诗是很喜欢的,我外公就更不用说了,他向来不在乎这些,我看中的人他就算不支持但也不会反对的,更何况他现在喜欢越诗都超过我了,您就放宽心吧。”

    梁振华听完激动地连说了几个好字,文家家风确实不错,文老本身就是个思想开明的人,文慧娴和她那个外国男人也都不是爱挑剔的性子,越诗这次的婚事他是再满意不过了。

    当然,最满意的还属眼前这个便宜女婿文子谅了,难得他没用世俗的眼光看待越诗,难得他不介意越诗的前两段婚姻,要知道,像文子谅这样的天之骄子,性子一般都是桀骜不驯,目下无尘的,他在并不知道越诗身世的前提下仍然愿意向她许诺婚姻,这一点就足够打动人了。

    梁振华朗声笑了几下之后说道:“虽然婚事是由你们男方操办,但我好歹也得给我女儿置办些嫁妆吧!看来有些事情是得加快速度了。”

    至于回老家安葬燕婉的事和越家那一摊子乱事,就等女儿的婚礼过后再说吧,当下最重要的,是让女儿风风光光嫁到文家。

    “对了,你刚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和越诗相认,我是这么考虑的,你也知道,我这几十年一直没再结过婚,但我弟弟家的女儿从小养在我名下,就是茵茵,你也是见过的,我想在认回越诗前把茵茵送回魏家,我的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越诗,我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万一哪天不在了,我不想茵茵和魏家打着我的名义伤害我的女儿,也不想给越诗留下任何麻烦,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文子谅:“把梁茵茵送回去?恐怕她不会愿意吧!”

    毕竟首都军区司令的女儿和普通市民的女儿差别还是挺大的,梁茵茵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她能甘心现在被送回去?魏家恐怕也不会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