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鸟儿叫得格外欢快，草叶上滚着露水，踩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一步步往路旁的树丛深处走去。
叶棠与他商量道：“能不能换个姿势，我来扶着你可以吗？”
顾远念没作声，仍然抓着她的胳膊不放。
对叶棠而言，搀扶着他和被他抓着胳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前者她占主导，后者虽仍是她领路，一举一动却处处受到他的钳制。
虽然不大习惯，但她也没法，挣也挣不动，只能任由他抓着。
她找了根带分杈的树枝，将分杈截短变成一柄木叉，然后半蹲下身，放慢脚步在地上细细寻找着。
顾远念不知她要做什么，“……在找什么？”
叶棠低着头，“不告诉你。”她本打算一会儿给他个惊喜的。
没过多久，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某种动物皮肤连续摩擦草叶发出的声响，越靠越近。她刚想进一步查探，就看见顾将军忽然手起剑落，斩断了什么东西。
拨开草丛一看，一条黑底黄纹的金环蛇维持着爬行姿势趴着，头却已经没了。
原来他就算看不见还能这么厉害，早说不就好了，省得她还得特意去制作木叉。
“没事……”
顾远念以为她害怕得不行，正要开口安慰，便听见她欢快地喊了句：“太好了，想不到这么快就得手啦！”
叶棠拖着他上前，拾起无头蛇身拎在手上，正打算原路返回，便见顾将军仍然呆立在原地。
“你……拿走的是什么？”他有些迟疑地问道。
叶棠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高二说顾将军最喜欢吃野味，尤其喜欢吃蛇肉。他以前应该经常自己上山捉蛇吃，双目失明后因为不方便，大概很久没吃过了。
捕蛇对他来说应该不算稀奇事，最爱的美味摆在面前，他怎的如此犹豫？不会是很久没吃已经不喜欢了罢？
叶棠回道：“当然是蛇啊，走罢，一会有野味吃啦。”
顾将军嘴唇微阖，半天愣着没走，似乎感到有些惊讶，大概是很久没吃感到惊喜？
叶棠拖着他回到马车附近，把蛇拿去附近的溪水里清洗了，准备去车厢里寻工具，打算就地取材做一顿正宗的野味。她小时候吃不饱饭，偶尔也会偷偷捉些青蛙和虾米之类的烤着吃，因此不能算完全没有经验。
顾远念阻住了她，“不用，让我来处理罢。”
在叶棠的帮助下，他寻了块平整的石头，直接将玄铁剑当刀使，三下五除二把蛇剥了皮剖干净，切成块状，动作熟稔，看上去相当有经验。
她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不愧是行家，果然不同凡响。
处理完了蛇肉，顾远念与叶棠一道在附近寻了些干燥的树枝，生火点着了，又搭了个简易的烧烤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