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已经日上三竿了,暮月看着身边男子熟睡的侧颜,忽然就想起了白乐天的这首诗。诗人诚不我欺,就连每日不管刮风下雨,都要雷打不动地早起练武一个时辰的尔恪,竟然可以睡到这个时候。

    不仅他自己不愿意起来,还不准暮月离开他,哪怕一分一秒也不行。

    暮月几次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起身看看帐篷外面是什么喧哗之声,几次都被他拉回按在床上一顿猛亲……暮月想起昨晚的种种,不觉脸已经红到了耳梢。

    而身边的尔恪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一样,整个人的状态像是一只已经吃饱喝足得偿心愿的餍足的狼。当然了,暮月觉得他昨晚的表现更像是一只狼群中最健壮的头狼。

    两个人就这样没羞没臊地抱着睡到了正午。直到几声“暮月姐姐,暮月姐姐”——还没有变声的男童声音在帐篷外响起,彼此拥抱的两个人才算真的醒了。

    暮月听到侍卫贺达干阻止阿啜道:“王子,你不能进去。”

    阿啜:“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贺达干:“自然是因为咸安公主是女子,殿下是男孩子啊。女子的账内男子不能随便进。”

    阿啜不服输地反问道:“那为什么尔恪可以进去?难道他不是男子?我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他,他肯定在里面。”

    这时,尔恪忽然睁开了眼,他终于彻底清醒了。

    见他准备起身出去,暮月用手拉住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快速地穿好了衣服。

    暮月在离开之前,又被尔恪猝不及防地拉回去,怀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地对着她的唇又亲又咬,直到她粉红色的嘴唇颜色再次变得嫣红,直到亲到彼此心如擂鼓,尔恪才终于舍得放开了她。

    暮月等平复了心跳,把自己的及腰长发挽成一个随意的发髻,然后走出了账外。

    暮月:“阿啜王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昨晚不太舒服,今天就起得晚了些。”

    阿啜:“暮月姐姐哪里不舒服啊,让我帮你吹吹。”

    暮月:“……”

    见暮月没有回答,阿啜拉着暮月的手往燕然山的方向走去,献宝般雀跃地说道:“暮月姐姐,我带你去看一个好玩儿的东西。”

    一阵熟悉的鹰鸣声响起,暮月看见额尔登在自己的上空盘旋。

    倏忽间,她睁大了眼睛,额尔登锋利的爪子下面还抓着一只什么鸟!

    是大雁吗,还是鸽子?它飞得太高了,暮月根本看不清楚。

    阿啜也看着天空说道:“它已经把这只鸟玩儿了整整一早上了,每一次抓住后又故意放走,然后再接着抓,每次都用翅膀把鸟拍晕,就是不给它一个痛快。”

    暮月想,简直造孽,这是什么恶趣味啊,到底是跟谁学的?折磨比自己幼小的猎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哪怕它是一只没有成年的海东青。

    暮月还不忘记要教育小孩子。她特别对尔啜嘱咐道:“你可千万不要学这毛病,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