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辞嘴角欣慰的笑意都有些僵了,她叹了口气,“要是没事的话,便先让我歇息下吧。”

    那牢狱真的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何文津这才直起身子来,他潇洒惯了头一次有些不好意思,“那在下不打扰了,沈姑娘你先忙。”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立在原地不动的“沈去”,“沈兄啊,你今日要换伤药,小心别忘了。”

    何文津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沈弗辞和谢洵二人。

    沈弗辞上楼的时候叫小二烧了热水,她索性先上来等着,听何文津提及这事儿,便问,“你该换药了?”

    日子过得太快,沈弗辞最近顾不得他,这事儿都是何文津在看管,如今一看,虽短短七天,但是这人恢复得似乎还不错,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当即便道,“沈去,你……”

    谢洵打断她,“我不叫沈去。”

    这种用来敷衍别人的名字实在太随便。

    “哦,”沈弗辞在桌边坐下来,“那你叫什么呀?”

    他之前不肯说,现在偏又嫌弃她随口取的名字难听。

    谢洵看看她,其实也无碍,这世上认识他的人没几个,他搭了眼帘道,“姓谢,名洵。”

    “字?”沈弗辞问。

    “……长鄢。”

    “哦,长鄢,”沈弗辞自然而然地叫了他的名字,“你如今伤势如何,衣服脱了我看看。”

    谢洵一怔,后背靠着窗边,好奇地问,“你这人一向如此吗?寻常女子提都不敢提的字,你张口就来。”

    问了旋即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若非不是寻常女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煽动百姓这样的事情来?

    沈弗辞毫不犹豫地承认,“一向如此。”但也并非完全如此。

    沈弗辞的目光在谢洵的身上流连了两圈,直看得他皱眉,“你这两天多跑了几个地方,我只让你看着那些捕快,你是不是动手了?”

    谢洵垂眼看她,默认了。

    沈弗辞仰着头,目光同他的对上,“谢长鄢,我做这些事情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你要做的是听我的话,而不是自作主张,”她话锋一转,“万一你死在半路了,我岂不是白白救了你一条命?这样白费力气的事情我不做。”

    这话听着不大好听。

    谢洵蓦然想起自己还昏迷的时候这姑娘喋喋不休地说的那些话,那时候她可完全不是这种态度,像是生怕他死了似的哭哭啼啼。真是奇怪,有人对他这条命比他自己还要看重。

    要是真觉得白费力气,当时直接不管他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