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知背靠着车身，皮鞋尖端顶在谢今朝肩膀上施力，谢今朝撑着劲儿没往后仰，维持挺直的跪姿。
“嘁，你说你折腾这一出干嘛。”这种驯顺还算称贺行知心意，他坐进后排，随口吩咐谢今朝，“上来。”
谢今朝刚要起身，贺行知就补充道，“没让你站。”
他没得选，爬行的姿势不甚自然。
在路上贺行知没再搭理谢今朝，何助理车技高超，他跪在行进的车里仿若平地。
沈珂也没对这个场景发表任何评论。
谢今朝在一片深红色围墙边被要求下车，“去吧，就先住这儿。”
何助理引着谢今朝进了古朴厚重的院门，里头类似苏式园林的私人庭院布局，主体两层，院落里风雨连廊外水塘假山石掩映在植被之间。
“贺行知不在这儿？”
“今晚大概是不在的。”何助理给了这样一个答案，把谢今朝带到主楼客厅，“谢先生您随意选房间休息就好，但在征得贺总同意之前请不要离开院子。”
谢今朝自嘲：“不用叫谢先生、您的，谢今朝就好。你也说了，我连出个门也要贺总首肯过。”
何助理知道谢今朝此刻郁气，笑笑，“您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给谢今朝留下一张名片，何白就离开了。
整栋房子完全陷入寂静，谢今朝上楼随意选了一间，就窝到床边的地板上去查看手机。
他细细翻看那两条已经逐渐掉下来的热搜话题内的实时微博，包括齐昀原博文下的评论和转发，都没见到什么异常，暂且松了口气。
草草收拾之后，谢今朝从衣柜里随便拿了白色短袖和灰色运动裤，都还带着标签，偏大，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大概是按照贺行知的尺码准备的。
灯都关了，平躺在床上，谢今朝怎么也不能闭眼。
只要合上眼皮，就开始片段化地想起那晚浑身赤裸趴在办公桌上任贺行知摆布的情景，而那又似乎是他以后一段时间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他不知道怎么消化这种失去自由的知觉，又怀揣着很快要直面贺行知的烦躁不安。
尽管何助说了那个人今晚不会出现，谢今朝还是无法安心陷入睡眠，在疲倦中浮浮沉沉，半梦半醒。
再见贺行知是隔日下午。
从晨间就开始淅淅沥沥下小雨，到午后天色暗沉，雨点猛烈敲击着屋檐和窗扇，谢今朝听到楼下门厅响了一声，他立刻意识到是贺行知，快步走到卧室门边，却迟疑着不肯转动门把手。
紧随其后的是上楼的脚步，其实楼梯间都铺陈了很厚的地毯，行走在上面的声音几不可闻，谢今朝还是能清晰地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圆形的把手旋转，谢今朝就僵直着站在门边，直到见到男人挺拔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