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池塘的人终于咳出一口水来,深秋的塘水冰冷刺骨,加之又吹了一夜冷风,男人扶着池塘边,一头青丝湿漉漉的披在头上,孙莫轻艰难的抬起头,正好对上池塘边那女人冷漠的容颜。

    “咳咳,凌仕姐!咳咳咳,既然多年情分,你岂可不知我孙莫轻是什么人,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也不信吗?”

    红殷讨厌春药或者说是一切催情甚至有助于性趣的药剂,这不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常年在她身边服侍的人若不知道这点绝对会死的悲剧。

    “信啊!那会是谁了?藏色是你母亲旗下的招牌,难不成是你那个小童动了手脚,说起来还没看见他啊,难不成真是他所以畏罪潜逃了?”

    “红凌仕——”少年气的喊她全名,常年弹琴养尊处优的手指此刻苍白的像是白骨,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脑后,他咬了咬苍白的唇瓣,漂亮的杏花眼闪过一抹湿润,“我孙莫轻何时和你说过假话,你爱信不信,我还不至于下贱到要对你用那种东西。”

    “谁知道你是不是看林主要给少主娶夫才一时鬼迷心窍,这么多年在一起少主都没有给过你名分让你失望了吧!”

    一阵嚣张的叫喊,似乎还带着少年稚气未开的娇嫩,但实际却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男人破门而入,嘟着樱花瓣似的桃红小嘴,一眼找准红殷的位置便飞扑而来,柔弱无骨的身躯滑溜溜钻进红殷的怀抱,“桃之回来晚了,妻主昨晚一定很难受吧!都是这个贱男人,桃之早就说过别让他呆在湖畔居了,您就是不听奴的。”

    “连夜赶回来?”孙莫轻冷笑。

    木桃之心底咯噔一声,头顶传来一道犀利的目光,他声音马上低了下去,“我不是听说以后担心妻主嘛!有什么不对?”

    “这事情是被立即封锁的,你从哪里听说?”红殷凉凉的插嘴了。

    整个院落里的温度突然都冷进了低谷,孙莫轻从池塘里爬上来,男人单薄的身子在湿冷的长袍下打着颤,还不忘倔强的回视对面的女子,“看不出木夫侍的消息很灵通啊!”男子往常闪亮的眸子此刻冷漠的看着女子怀里妖媚的男人,突然间想透了什么,孙莫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那冰凉白皙的十指狠狠掐进肉里,“我说过药不是我下的,我也会查清楚这件事,你给我一点时间。”

    “不用了。”

    孙莫轻瞪大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连木桃之都愣在了原处,一身冷汗偷偷观察女人脸上的情绪。

    “我说不用了,滚吧!别让本少主再说第二遍!”

    男子惨白的面孔一瞬间更白了,似乎是不可置信,气到极致,没想到红殷会这么不听一言,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摇晃几下直勾勾对着鹅卵石的小道栽了下去。

    红殷皱紧眉头,伸手将人飞快的拉起来,一摸额头,竟是起了高热,他倒是会生病,在这个节骨眼上,害得她想狠心把她赶走都不方便了。

    红殷会做出刚才那种举动,本来就是看不惯他在身边左右逢迎、以她未来正君自居的样子,她讨厌自作聪明的男人,这人又是母亲属意的她的正君人选,要是能学会柔顺温婉一点也好,偏偏就像刚才那样,孙莫轻大概是身为中原第一富商独子,在家被惯坏了,性子傲气的不行,一幅永远学不会低头的模样。

    因为人昏了,她只能打包将人抱回了他的卧室,伺候他的小童竹之这时候才从外面跑回来,慌慌张张行礼后,过来照顾他家少爷。

    这里的事瞒不住这千刹林背后的主人,千刹林林主很快派人过来,叫自己的女儿过去一趟。

    已经上了年纪的千刹林林主是一个已经两鬓斑白的老人,母女俩共处一室时,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祖孙,而非母女,千刹林主红仇五十岁时才得了红殷这一个女儿,并非身体有什么问题,纯粹是以前的一家子都被前千刹林主杀害了而已!

    成功报仇后,红仇为了传宗接代,兢兢业业给不少男人播了种,偏偏就仇人的儿子给她生下来了女儿,也就是红殷,其他男人生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男儿。

    最小的一个男儿,还是前年一个宠侍生出来的了,但就是生不出女儿了,你说气不气人。

    红殷一进殿内来,就感觉到这的空气里满是某种糜烂的龙涎香气,服侍在她母亲身边的几个如花似玉的小侍男,正鞍前马后的给她那将近七十岁的老娘按摩捏脚,且仔细看去,这些侍男眉眼鼻唇的总有一个部位与她死去的父亲长得极为相像!

    这也算是某种迟来的深情了!红殷撇了撇嘴,装作没看到塌下还有个跪着的人影,到现在还趴在她老娘衣袍下,吞吐着什么东西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