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过往都被岑秋寥寥数句带过,祁邗不禁问:“后来呢?”

    “不是吧,”岑秋把烟头摁进烟灰缸,“你真有闲心听我俩的爱情故事?”

    祁邗笑了笑:“我无所谓。”

    岑秋却不愿再说,重新躺下去拉起了被子:“困了,睡吧。”

    祁邗看着他被子下面露出的单薄后背,索性也熄烟躺了回去。

    “行吧。”他说,“晚安。”

    在这一年里,岑秋和傅关临的关系越发亲近。

    傅关临渐渐没那么阴郁了。也许从小缺少玩伴也是构成他性格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自从岑秋住进来之后,他也会和岑秋说说话。而岑秋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总是安静地听着。

    傅关临有时会出门,有时是独自一个人,有时是跟着傅深,去到各种岑秋没听说过的国家,回来时会给岑秋带点小礼物。

    他有时会离开得久一些,回来时显得有些虚弱。岑秋猜那是他受伤了,也许回国后先去了疗养院。

    在有一次听傅关临说他要去一趟北美的时候,岑秋问他:“我能跟着你去吗?”

    岑秋记得很清楚,那时傅关临正在准备几天后的出行,弹匣摆在茶几上,他正在一颗颗填充。听见岑秋这样问,他抬头看向他,眼神有一闪而过的讶异:“为什么?”

    岑秋说:“我已经学了很久,我知道怎么杀人。”

    傅关临沉默了一会。

    他缓缓地装好最后一颗子弹,把手枪复位:“你不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

    十六岁的岑秋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带着些不服气问:“杀人在我眼里只是完成一项任务,对我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在你看来也是一样吧?”

    那时的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即使他在此之前至多也不过是杀死了几头牲畜,从未沾过人的鲜血。

    “还是会有影响的。”傅关临这样说。他起身推开窗户,对着立在院子里的靶子开了一枪。岑秋知道他射中了。

    “杀人和射靶子可不一样。”他说。

    傅关临拒绝了岑秋的要求,但岑秋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临出发的前一天,傅深让人把岑秋叫了过去。

    专车来别墅接岑秋的时候,傅关临把傅深的人拦在门外:“我和他一起去。”

    “抱歉,少爷,”带着墨镜的西装男一脸的公事公办,“老板吩咐,让岑秋少爷单独去见他。”

    傅关临僵持在门口,咬肌微微鼓动,眼神比冰渣子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