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秋站在三楼的窗户边,靠在窗台上姿态慵懒地抽着烟,看着底下的场景。

    一辆车停在了楼下,祁闻下了车。

    岑秋知道,只要再过几分钟,那个人就会出来。

    见这最后一面。

    然而,当浑身是血的祁邗被人扶出来时,饶是岑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的手还是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一截烟灰掉了下去,落在了地上,离祁邗不超过十米。

    他有些不着调地想,如果他这时候冲着下面叫一声祁邗。

    然后祁邗抬头,两人对视——简直像在演话剧。他想象着那场面,觉得很滑稽,也觉得自己太过无聊。

    等他回过神,车子已经驶出了大门,在视野里逐渐远去,从能清晰地看到轮廓变成了只有火柴盒大小,接着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一点都看不到了。

    岑秋收回视线,把剩下的半截烟扔进了垃圾桶。

    傅关临也站在大门口看着祁闻的车开出去。

    等他重新回到别墅,岑秋已经站在客厅里了。

    厨师正在把菜端上桌,岑秋就在一旁看着,双手插兜,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关临调整了一下心情,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没敢抱岑秋。

    他替岑秋拉开椅子:“坐吧。”

    岑秋也就顺势坐下了。傅关临像以前一样坐在了他对面。

    菜上齐之后两人动了筷子,傅关临频繁地去看岑秋,而岑秋一直专注在吃饭上,目光始终集中在碗里。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任何视线交集。

    吃完饭,岑秋放下碗站起身。

    傅关临说:“多吃点,你没吃什么。”

    岑秋不咸不淡地说:“吃饱了。”然后就上了楼。

    晚上睡觉时岑秋睡在了客房,房门紧闭。

    傅关临一个人躺在主卧空荡荡的大床上,心想岑秋一时半会可能还没消气。

    但没关系,他可以再等一段时间。

    祁闻把祁邗带回去后立刻让医生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祁闻请来了五位医生,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经验丰富些。老医生一看到祁邗就“哎呀”了一声,小心地把衣服剪下来后更是直摇头,搞得祁闻很紧张,连忙问:“怎么了医生,伤得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