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过后,医生和护士都会休息,医院的人流量也逐渐减少。

    岑秋住在单人病房,里面的布置像是一间普通卧室,地毯暖风机除湿器等一应俱全。倘若不知情,完全看不出这是病房。

    这段时间没有做化疗,岑秋也没有怎么失眠。午睡时间傅关临不会来打扰他,他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大衣,穿梭于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或穿着病号服的患者中,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祁邗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昼渐短,夜渐长。现在是下午两点多,近三点。到六点左右天就要黑了,也就意味着还剩三个小时左右祁邗就得进屋——老爷子吩咐了,天黑后不准放他出屋子。

    地上烟头扔了一地,堆起来能成一座小山,全是他这几天抽的。

    他哪也不能去,索性就天天蹲在大门口,蹲累了就直接坐台阶上,看着对面隔着一条马路的花园。

    身旁一左一右是两个身着西装、笔挺地站着的人,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半天不动一下。对比之下,中间满脸倦色的祁邗被衬得十分狼狈。

    一包烟抽完,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照例礼貌性地问身边的两个人:“来一根?”

    那两个人像没听到,该怎样还是怎样,完美地履行职责。

    这么多天下来,清楚他们什么样子,祁邗也没指望他们能给自己什么回应,问完之后就自顾自地点上火。

    然后看着阳光洒满寂静的花园,好像在神游天外。

    其实脑子里想东想西,乱成一锅粥。

    伤口已经快愈合了。下周他就准备去找老爷子,说说他出国的事。

    让老爷子松口答应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也不会需要很久。

    那一天总会到来的。烟雾在眼前升腾扭曲,笼成了一抹纱。

    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在花园旁。

    祁邗的目光被下意识吸引过去。

    面对祁邗一侧的车门打开了,一个人从后座探出了身体。

    祁邗瞪大了眼睛。

    那人就坐在车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在无声的说着什么。

    祁邗看着他。

    来。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