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徵蹲在路边，撑着下巴看十字路口的人惊慌地呼叫，拿出手机叫救护车，还有一些人蹲下身去查看车子里是否还有活着的，轻声细语地安慰。
救护车和警车“呜哇呜哇”地靠近，训练有素的警察和护士开始了救援工作，从撞得变形的两辆车里抬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其中一个穿着碎花裙，扎着马尾，额头破了好大一个洞，鲜血流得满脸都是。
仔细看那眉眼，和叶徵并无二致。
是的。
那就是她自己。
叶徵，桐城大学大四生，今年二十一岁，死在了去面试的路上。
大好年华从此腰斩。
然而叶徵却并没有哭，或者说，已经哭过了，但由于灵魂状态并没有眼泪，哭了一会儿就觉得好没意思。
死都死了，哭难道能给你哭活了？
她撑着下巴继续看车祸现场：人渐渐多了起来，掺杂些或痛苦、或撕心裂肺的哭声，隔着警戒线寻找自己的亲人。有的发现亲人并没有死去，就庆幸着上了救护车，“呜哇呜哇”地往医院而去。
这群人里，并没有人上前去认领叶徵的尸体，大多数都是看一眼然后迅速划过。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最亲的人大概是福利院的院长，但前两天，叶徵刚刚参加完院长的葬礼。
幸好没让院长白发人送黑发人。
叶徵居然还腾出些心思想到这件事，院长年纪大了，要是因为心情激动出了问题，那她真是死也不安心。
唉——
她叹了口气，扶着膝盖站起来。虽然魂魄蹲久了不会腿麻，但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也着实无聊。
叶徵四处望了望。
按道理说，连魂魄都有了，鬼差应该也不是假的吧？
果然，不远处的街道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渐渐靠近。到了近处，叶徵才发现，鬼差穿的是西装，打扮得相当现代。
这怕不是地府的黑白无常吧？
叶徵惊讶，“你们地府现在也这么与时俱进了吗？”
白无常瞥她一眼，没有接话，打开手里握着的卷轴，一面问：“名字，出生年月日。”
“叶徵，1999年3月21日。”叶徵乖乖答话，眼睛还是很好奇地看着那卷十分古朴的卷轴。
白无常从左至右一个个看过去，又从右到左看了一遍，“咦”了一声，抬头与黑无常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