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珣忘了他住谢澄水家在,脑子里蹦出一句:“怎么哪哪都是这家伙。”

    这离谱的想法转瞬即逝,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怀里这家伙同化了,也变得幼稚起来,眼里却多了一丝怀念。

    他以往想不到,自己再次过上这样的生活,平平淡淡的,但居住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烟火气,是他曾经留不住的。

    褚珣压住突如其来的情绪,眼神漫无目的地游移,不受控制地飘到谢澄水的脸上,最后定格在了眼下的青黑,薄薄一层,但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谢澄水睫毛颤了两下,在睁眼之前,用手揉了两下。

    褚珣鬼使神差,没有挪开眼,对上了一双清澈的浅色眼眸,脑里一片空白,借着形成的机械性记忆,说道:“早。”

    谢澄水刚醒,一时没想起来昨天的事,跟往常一样,伸了个懒腰,在褚珣怀里蹭蹭,昨晚睡得太晚,这会不想使力气,轻轻软软地问好:“早上好~”

    褚珣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像是和美杜莎的眼睛对视,成了一座石像。

    谢澄水过了一会,迟迟地反应过来,脸爆红,蹬了几下把毯子踢开,从褚珣怀里赶紧溜了,跑进浴室洗脸。

    啊啊啊啊啊——

    他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蹭过去!

    谢澄水把脸埋进脸盆,憋住气,让自己忘了尴尬。

    褚珣等谢澄水走了,才回过神,脸上的红不亚于他,平时显得有几分凌冽的丹凤眼,此时里面出现了错愕,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那么黏人。

    谢澄水在浴室磨蹭了一段时间,不停地往脸上洒水,可没用,热度就是降不下来,反而因想到外边还站着个褚珣,更烫了。

    又过了一会,他盯着杯子里除了颜色不同外,别的都一样的牙刷,停了一下,往边上一看,同款的毛巾,还有两双差不多的拖鞋……

    里面用的物品全是一对的。

    谢澄水脸色发烫,赶忙把想法从脑海里扔出去,一把拿过牙刷挤牙膏灌水,一气呵成。

    褚珣等了半天没见人出来,去厨房先准备早餐了,原本谢澄水脚好了以后,做早餐的都归他来,毕竟起得早。

    谢澄水鼓起勇气,把门拧开,外面空无一人,心里诡异地失落起来,路过厨房时,看到门半掩,轻手轻脚地把缝开得更大,撂下一句“浴室可以用了”,脚底像抹了油一样,飞快跑掉。

    褚珣本来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澄水,一见他比自己还紧张,虽然原因暂且不明,只能说是大概率因为同一件事,就放松下来。

    谢澄水溜到沙发上后,抱住枕头,把下巴搁在上面摩擦,想到一个问题——

    他不说赵和景不说,谁知道这事?

    为什么他要慌!

    褚珣端着两人的早餐,放到桌上,先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