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还说她结婚生孩子是国家的损失嘛！”她一激动，把饺皮给擀破了，连忙揉吧揉吧重头再来，一边火急火燎地对宋妈说。
宋妈哼了一声，“那是找个普通人，要是能找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为事业努力，那当然就是锦上添花了。”
宋闲被戳到伤心处，一下子想起了方俊华博士，悻悻地闭了嘴。
“就不用替我着急了。”坐在一边的鞠月突然说，“说不定我想为科学事业奉献终身呢。”
这话一说出口，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实在是鞠月说这种话太有说服力了，说不准就真是这么想的。但是要劝她吧，就算是宋妈这种普通的家庭妇女，也很难说服自己鞠月结了婚会比现在更好。所以也就很难去否定她的选择，坚持说结婚生子才是更好的出路。
其实进入婚姻多年的人，才会对这种关系有更深的感触。结婚说白了，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不说远了，就是她们年轻的时候，流行的还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呢。这几十年社会发展太快，独立女性越来越多。如果一个人就能过好，为什么还要选择婚姻？大多数人只是不敢偏离社会和伦理定下的这条路。
但是鞠月有这个底气。
“好了。”鞠爸爸开口，对鞠月道，“别说孩子话，人都是需要陪伴的。你也不想每天回家，家里都冷冷清清的吧？爸妈没有逼你的意思，你不用着急，但也没必要抗拒，遇到合适的人再说。”
鞠月想说我还可以请个保姆，但那就变成了胡搅蛮缠，她皱着眉道，“宋闲现在住我那儿呢，不冷清。”
“宋闲能在你那儿住一辈子吗？”鞠爸爸表情严厉。
“那个……”宋闲弱弱举手，“其实我可以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把父女之间的紧张气氛打破了。鞠爸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好笑道，“当然可以，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鞠月也转头看了宋闲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低声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宋闲就当她夸自己了。
她当然不傻，就是看气氛不知不觉变严肃了，所以才故意开口打断的。她不知道鞠月跟家里的关系怎么样，但是今天看到了鞠月的另一面，突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一直这么冷淡。这中间的变化总要有个原因，未必不可能是因为家庭。
当然，这句话她说得真心实意。如果鞠月真的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科学事业，宋闲也愿意在她家住一辈子。
这样，就算两个人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包完了饺子，时间也已经快接近零点了。现在城里不允许放鞭炮，但民间需求还是很旺盛的，所以已经有电子鞭炮代替。宋爸去准备开门放鞭炮，宋妈妈和鞠妈妈就进了厨房，烧水煮饺子。
等那边鞭炮放完，饺子也刚好出锅，热腾腾地端上来。
“来来来，快吃。”宋妈亲自将饺子分到每个人的碗里，热情地招呼他们。
鞠月见状，便只笑着点头，不急着动手。倒是宋闲，下午吃的饭，忙了这半晚上也已经饿了，当先就夹了一个饺子，蘸了醋放进嘴里。
也是她的运气，第一个就中了奖，用力一口咬下去，险些没崩了牙。
这一瞬间宋闲的表情，鞠月看了都替她牙疼。对面宋妈已经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宋小闲，你怎么年年吃亏，年年不长记性？”
宋闲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个锃亮的硬币，“我怎么知道你年年都那么无聊，今年有客人在还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