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煦平时都是消极反抗，这回出门前还要叛逆一下，顶了尚逐明一句“我爱找谁找谁”。
本来也不是要去找曾书言，但他爸一提他妈他就来气，他自个儿妈还不能找了？他姐曾环芷上大学去了省外，剩他妈一人他还不能去看看了？
刚离那会儿尚逐明还挺沉默，窝局里的时间更长了，整天不见他人，也没听他说什么。一段时间后突然明令禁止儿去见妈。他越禁，尚煦就越来劲。只是曾书言也工作了，他姐又上大学，都忙着，很难见上。
挺好，大家都忙，忙点儿好。
尚煦也没换身像样的外装，就穿了鞋出门。去游荡。沿着尚逐明说的方向，一直走到街口，也没见到尹粼。
附近文具店不多，尚煦也从没留意过，都是网购了之后跑到远一点的快递站去取。
找不到他就返回，去别的地方找文具店。
万一尹粼找不着返回呢？或者有哪位路人把他指往别的方向？
他一走就走到了巨榕这里。
树这里老人小孩多，小孩围着树干躲来躲去追逐，老人就看着，图个热闹。
尚煦发现自己赶上了，曾书言就爱来中心广场，今天放假，她更会过来。现在就在那儿站着，一身休闲装。
尚煦没来得及上去叫，曾书言就看过来了。
“小杰。”
被叫了，他反而止步了。
叫的还是他的曾用名，曾书言踩着双低跟的休闲鞋走过来，透明的披肩在风里扬，脸色看着是比以前好了，模样也变得温柔。
尚煦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扎起的袖子履下来，拽拽衣摆，站直了点：“妈。”
“高这么多了啊，”太久没见，曾书言摸摸他的肩，拍拍他两臂，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好像看不够似的，捏完了儿子朝自己额间比比：“上次才到我这呢。有没有好好读书啊现在？”
尚煦点头：“嗯，什么都不玩，就读书。”
曾书言看看他头顶，抓了两把：“头发……怎么有这个颜色？”
尚煦一怔，一时间手足无措：“啊……可能……沾到什么了。”
曾书言就拨了两下，没在意，紧接着转过头挥手：“小时，过来！”
一白嫩嫩的小男孩从巨榕下跑来，边跑还边笑。小孩儿声音尖尖的，清脆好听，像屋檐上的风铃。
但到了尚煦耳里就不是这么回事。
曾书言顺着孩子蹲下来，指着尚煦说：“来，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