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出这个问题后,林清言明显察觉到宋城有一瞬间的僵硬。等了许久，他听见背后之人轻轻同他说了一个“好”字。或许宋城有在颤抖，可林清言看不到对方的神情,也不愿看到,于是更多的便不知了。
将宋城送回，林清言前往演武楼，果然在三层的第二间屋子内见到了乘忱。没有太多人愿意同乘忱这样的疯子比剑，却也有那么几个。
林清言结印，打开房门进入后便关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沉静,安然注视乘忱身上的鲜血。
“你认不认输？”白衣男子一剑落在乘忱肩上。
乘忱双唇紧抿,唇色发紫，近乎身上鲜血淋漓的紫袍的颜色。他默不作声,隔剑抵挡。
他的剑不可谓不快,他的招式也不可谓不凌厉,却这般沉静,静到无声无息,正如出剑的他本人。
可再快、再凌厉的剑招,却总也敌不过莫闻鬼哭狼嚎般的剑招。
又是一剑,这次落在腰上。
“没用的。”莫闻懒懒道,“你的剑煞气太少，你根本不想杀我……我似乎有些明白你为何每次虐杀异族后,身上都伤痕密布，因为你根本不想杀生，却逼着自己去杀生。”
莫闻看不惯乘忱已有多年，为人又很是冷心,因此一剑剑打在乘忱身上时毫不留情，根本没有体恤之情。
林清言看得分明，便无意识模仿乘忱的样子，双手环抱，斜倚着铁门。直至屋内的锁链将乘忱与莫闻隔开，他才站直，走了过去搀住摇摇欲坠的乘忱。
“你来接他？”莫闻习以为常，问话间走向门外，“不知你还能来接他几次，我看得出来，你已十分不耐烦。”
林清言笑了笑：“没有。”
“说得你自己都信了。”莫闻开门，瞥了林清言一眼。
林清言被这一眼惊到，压下心中的情绪，扶着乘忱往外走去。
“放开我。”乘忱掐住林清言的后颈，开始握紧，“你少来多管闲事！我叫你来你不来，现在又来假惺惺。”
“你别听莫闻的话。”林清言无奈微笑，“哎呀，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我就是这样一个闲得没事的人。”
乘忱咬紧牙关，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在意莫闻的一句话，或许他自己也已敏感地触及到什么，却无能为力，只能被林清言架着走出演武楼。
林清言带人回到青灯楼，重新又给人上了一遍药，微微蹙眉：“我和宋城去艺麓园了，我还有好多课要上，驭兽、御器、行医……我最近又在找王遥师姐了解炼器……”
“说这些做什么？”乘忱脸色苍白，唇色却没之前那么青紫。在药效的作用下，身体开始迅速复原。
林清言耸耸肩：“我想着多了解一些，好找出你的症结所在，帮你修成剑道，而非任由你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产生煞气。”
“别说是为了我。”乘忱躺在床上，缓缓闭上双眼。
“那好吧，是为了我自己。”林清言浅浅一笑，“对了，我准备和宋城去界河流域的长安镇看看，你要一起吗？”
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