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放了些时候,酸菜氽白肉仍冒着缕缕淡白热气,透过热气,看得见晶莹剔透的酸菜被切成细丝,肌理分明的白肉被包裹在酸菜里,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酸酸的味道,这个味道好像存在许久了,仿佛经过漫长时间的酿造和积累,吸收了足够的自然精华,才能如此隽永细腻。

    这个味道不强势,却有着细水长流的耐心与坚持,酸味中裹挟着丝丝缕缕的肉香,一下又一下轻叩着人的五感,叫人先是注意到它的存在,再慢慢地任人由着好奇心探寻属于它的真正滋味,直至沦陷其中。

    正因如此,许嘉庆才会在发现桌上有这道菜的第一时间,放弃吃得正嗨的冷吃兔,伸筷子去夹菜,却没想落了空。

    他瞪着罪魁祸首,大声控诉林璟吃独食的行为,妄图叫对方清醒地知道,吃独食是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

    可林璟是常人吗?

    嚣张任性如他,怎么会觉着吃独食不好?

    相反,他觉着凭本事吃上的独食格外香。

    是以,面对许嘉庆的控诉,林璟慢条斯理地吃完口中的菜,方才不紧不慢地说:“这是九公主专门做给我的,我们拉过勾的。”

    许念蓦地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林璟。

    漂亮弟弟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话。

    他们何时拉过勾了?

    拉勾,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吧。

    她才不会做。

    许念的反应略大,被许嘉庆看在眼中,外加对酸菜白肉的渴望,叫他直接认定林璟说了大话,毫不犹豫向许念告状:“九妹,你看他居然吃独食,还说是你专门做给他的,他是不是骗人?他其实……就是想吃独食,对不对?”

    “呃……”

    许念被问得哑然。

    “其实,确实专门做给小金的。”

    许念尴尬回道,不忍直视许嘉庆渴求的眼神。

    许嘉庆嘴噘得老高,仿佛能挂个酱油瓶,以此来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意:“九妹,为什么要专门做给他啊?”

    “可能因为他给的钱多?”

    许念尝试着给出一个理由。

    “我也有钱,我也可以给,我想吃酸菜白肉!”

    他说完,连忙闭紧嘴巴,等着许念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