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记得。”

    皇后瞥了眼她的反应,淡淡道。

    她脸色略差,抬手按了按眉心,眼底掠过几分担忧。

    “你记得,估计这阖宫上下都记得,即便那孩子这些年被忽略了个彻底。我只是没想到,璟儿有天会和这件事、那个孩子有牵扯。”

    许是这宫殿内除了桂云,只她一人。皇后仿佛卸掉全身的戒备,袒露出一丝丝脆弱与颓唐。

    “那眼下……该如何?”

    桂云一直跟在皇后身边,深知深宫内众人对那个孩子的忌讳。

    几乎所有人对她皆是闭口不谈,装作没有此人。若不是,皇后管理六宫,念她终归是皇室血脉,旁人能不闻不问,皇后不能,才一直给她应有的公主的份例,恐怕,那孩子早便去了吧。

    桂云既知晓这个忌讳,也就明白眼前事的棘手之处。

    林璟是林国公独子,而皇后虽只是其姨母,但一直无子,便将其视作亲子,否则也不会接林世子一直住在宫中。

    桂云垂头思索半晌,越思考越觉问题大,良久,她试探问道:“难道,勒令世子爷不许再进出那个院子?”

    只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这个不现实。

    果然,皇后叹了口气:“璟儿的性子,无法无天得很,看着跋扈嚣张,本性却是纯良,也很有主意。要是随意禁止他不来往,他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说,说不定会生出逆反心理。但若告诉他原因,他也不一定会听之任之。”

    “罢了。你先派人暗地里注意着。目前,究竟不知璟儿与那个孩子关系如何,是偶尔一次还是固定交情,贸然出手总归不好。”

    皇后边自顾卸了珠钗,边吩咐身旁的桂云。

    “奴婢领命。”

    桂云屈身行礼。

    “行了,你来伺候本宫梳洗吧,璟儿这事不要同旁人提。”

    “奴婢遵命。”

    许念这几日过得很自在,白日看看书、晒晒太阳,指点一下春桃,或是当个监工,坐在春桃搬来的躺椅上看顺喜做石碾子和烤窖。

    别说,顺喜是有两下子的。

    使银子从内务府那取了原料,顺喜连着做了五六天,石碾子已经有模有样,眼看着今日便能做好。

    许念现在除了花银子有压力,其他旁的皆没什么。听顺喜说石碾子今日成型,书也不看了,只等着石碾子做好,同时放出话来,石碾子若是做得没问题,带他们吃一种新鲜的吃食。

    是以,春桃往日这会许是在厨房研究菜式,或是看看腌菜们的状况如何。今日便早早收了手,立在许念身后,等着顺喜的石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