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地溜进浴室,从里面把门关上,才按住扑通扑通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的周承颐和以前不一样的。浑身上下一股疏离的压迫感。要是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脸皮是厚不下去的。

    闻樱有点儿想念以前的他了。

    就算看不惯她,也不至于将往日的回忆一笔勾销,让同在屋檐下的情分烟消云散。

    事已至此,感叹没用。闻樱抛开心事,给浴池里面放水。

    她坐在马桶盖上等着,刚摸出手机,林薇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后者是来关心她的近况的。

    闻樱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林薇子立马变身军师:“现在的周承颐可不比以前了。失忆前他对你就是嘴硬心软,所以你结婚后才敢在国外浪这么几年。不过你现在搬去和他同住,事情还有救。枕头风的功效你了解一下。”

    她已经跨入□□行列两三年,却仍然是个处。闻樱有点儿难以启齿,挠了挠下巴,她打哈哈道:“都老夫老妻了,这招管用吗?现在他挺冷淡的,你是没见过那张冰山脸,还没入冬我都想穿棉袄了。”

    林薇子也跟着叹气,“要不哪天我陪你去寺里烧几炷香吧,你还真有点儿流年不利。”,感叹完了她又振作精神,“还记得你新婚的时候,我送你的那些好东西吗?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什么情趣内衣,猫耳朵,不要浪费,往你身上一穿,妈呀,我都要流鼻血了。”

    不说这个还好,闻樱想想当时和周承颐大眼瞪小眼就觉得尴尬。敬谢不敏道,“现在的周承颐同和尚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留发。退一万步说,我这个祸国妖姬演成功了,他提上裤子不认了怎么办?”

    “他有那么渣吗?”

    “这谁说得准。以前他和我爸亲如父子,现在却客气得像个外人。任重而道远呢!”闻樱有些唏嘘。

    林薇子瞬间也对自己的诸多提议没底了。她替闻樱不平,“亏他之前昏迷不醒,你还抱着照顾他一辈子的念想呢。现在人没事了,就翻脸不认人。所以说男人都靠不住,干脆分走他一半财产,潇洒转身算了。”

    “闻氏现在缺资金,如果和周承颐离婚,确实能解燃眉之急。但这个缺口填补之后呢?闻氏真正需要的,是把整个公司撑起来的主心骨。我爸那个身体是没戏了,只有周承颐出马,才能避免闻氏分崩离析。我要的不是暂时安全,而是一世安稳。”

    这个挑战难度,真算得上十级了。林薇子跟着发愁:“那除非周承颐想起一切,或者他深深爱上你,甘愿为你赴汤蹈火。”

    “漫步坦途有什么意思,要攀就攀一座看不到顶的高峰!”嘴里口号喊得雄心勃勃,实际上她第一步还没跨出去,就快被周承颐给冻死了。

    闻樱洗完澡出去,周承颐不在房里。她吹干了头发,便往床上一躺。先是趴在枕头上舒展了一下四肢,接着坐起身,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另一个靠在背后。

    这个姿势玩儿手机很舒服。

    周承颐进来就看见某人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自己的大半张床,神态怡然自得。听见响动,那双小鹿般澄澈的眼睛警惕地看过来,反倒像他才是个入侵者。

    “你都忙完了吗?”闻樱快速切换情绪,水润清亮的眼睛弯出月牙形的弧度,说话间调整了坐姿,尽量收敛,尽量乖巧。

    这一动,莫兰迪色睡裙的一侧肩带掉落下来。精巧的锁骨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她皮肤奶白,嫩得像刚出生的婴儿。亮晶晶的眼眸也让人觉得她没受过什么人间疾苦,顺风顺水得合该被人捧在手心上。

    四周的空气似乎升温不少。周承颐将衬衫顶上的扣子解开两颗,“你如果非要住在这间房,那儿还有张沙发。”

    话说完,周承颐胸闷的感觉更甚。就算失忆了,从平时的本能行事和程延口中,也能知晓自己是个黑白分明,说一不二的人。可面前这个女人总能一再让他的底线退后。